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劳东燕:“我不能假装没看到”

三少爷的剑666 剑语诗话 2022-12-28

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,看到清华劳东燕教授关于某热点事件的微博,其中有一句:“我不能假装自己没看到”,突然有点悲壮之感。再看车厢里和大街上,那些熙熙攘攘行色匆匆和我一样的普通人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,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故事,甚至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、苦痛以及幸或不幸。那些衣食无忧,却甘愿冒着风险发声的知识分子,就是为了我们这些身处底层,不想、不愿、不敢发声的普通人。


徐贲先生说:“知识分子没有沉默的权利利。”我们这个时代,见惯了明哲保身的知识分子,见惯了事不关己的知识分子,也见惯了卑躬屈膝的知识分子,看到还有知识分子能够仗义执言,且是依法依规,有理有据地关怀底层的民众,令人内心的触动和感怀无法言表。而那些底层的民众有朝一日会不会反噬,充满了不确定——就像这个时代一样,每个人的命运都充满了不确定。

在网上看到一个总结:典型中国人的三大特征:一是对远方的不幸戏谑调侃;二是对身边的苦难视若无睹;三是对自身的遭遇哇哇大叫。读来真是感慨万千!

以前并未察觉,但是上述总结在今年以来的种种见闻和遭遇中,越来越能得到印证。单从这三点来看,庆幸自己和认识的朋友都是“非典型”中国人,而远方的哭声和近处的生活有没有关联,在于我们认知的范围,观念的水位以及三观的局限。

你不会想到,一个昨天还在为存款维权而焦急无助的储户,今天就在为一个远方的老人去世而幸灾乐祸;你不会想到,一个因为存款无法取出而求告无门的男人,转眼却大骂万恶的美帝没安好心从中作梗;你不会想到,一个见了城管都会吓得落荒而逃的卤味摊主,却在没有城管的时候高喊着支持大帝教训乌克兰……我们身边很多人的认知是非常撕裂的,那些逻辑无法自洽的思想,常常使得关心时事的人们无法理解。

有人说,西方人有一种固执的想法:损害权利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,那么它就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,必须阻止;中国人也有一种固定的思维:损害权利的事情只要发生在别人身上,就与我无关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随他去。

关心时事的人,每当转发一个普通人的苦难帖文,总会有人说你关注的东西太悲观,太负面。每当发布一篇为弱者发声的文章,也总会有人说你太偏激,太愤青。这个社会,很多人是不考虑是非,不考虑对错,不考虑善恶的,他们只考虑这件事情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和利益,如果不能,何必要关注?如果不能,何必要发声?

我也时常反问自己,明明“政治性抑郁”已经令你我痛苦不堪,强大的共情能力让悲悯和同情在内心蔓延的时候,也就是自身痛苦程度膨胀的时候。但为什么我们仍然一如既往地关注、愤怒、传播和发声?

我并不知道别人为什么坚持,我只觉得这是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。面对他人的苦难,如果不能发声,转发也是正义;如果不能转发,点赞也是声援;如果不能点赞,关注也是力量;如果人人都不关注,每个人都将是恶之链条上不可宽恕的一环。

相信每一个真正热爱这片土地的人,在面对他人遭遇的不幸和不公的时候,都不会假装看不见。一个点赞,一个转发,一个关注,甚至一个抽象的共情,都能让人间增一分亮色。所以,只有“不会假装没看到”的人多起来,我们的社会才会变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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